[零晃]紧急夜场90分：面巾纸
·路人第一人称注意
·大量捏造，bug有，还请见谅
·周六的那90分钟里在一辆慢车里颠簸，现在补考一下（土下座）
我是A，一名普通大学在校生，丢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一定要说有什么的特别的话，嗯……大概要算是最近迷上了摄影吧。因为这个对我个人的经济状况而言有点昂贵的小爱好，我只能毅然决然地走上了打工少女之路。
出于兼顾学业的需要，我的空余时间零零碎碎的，接不了强度太大的工作，只能先从便利店的收银员做起。打工的24小时便利店离海不算很远，紧挨着一片住宅区，其中以小户的单身公寓为主，因此我们的顾客也多是些早出晚归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一到上下班时段就忙得不可开交，其余的时候倒是还算清闲，只要清点货架做做卫生就好。
打工的时间长了，也就渐渐能够分辨清一些熟客的脸来了，甚至连他们日常餐饮的喜恶习惯也能猜个十有八九。
在数量众多的的常客中，有一个人尤其的显眼：这个人明明还只是个高中生，却独居在单身公寓里，一身高中制服，一头银发，在一群西装革履的成年人中格外扎眼。我认得他身上的那套梦之咲学园的制服——梦之咲是一所培养了许许多多知名偶像的学校，对我们这些已经告别了高中生活的电视儿童来说也并不陌生。他虽然是校服打扮，却打了好几个耳洞，松松地系着显然不符合任何学校校规的领带，连脚上的一双靴子都是不安分的红色，再加上他长得无疑算是端正帅气的，还天天背着一把吉他，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默认了他是梦之咲偶像科的学生。
不过我印象中的偶像基本都是笑脸迎人的，这个男生却总是摆着一脸不怎么愉快的表情，一副对周遭的一切颇有诸多不满的模样，也不知道梦之咲有没有表情管理这方面的训练？虽然他看上去不太友善，但却是个非常规矩的客人，听我的同事说，他还帮忙逮住了专门趁着人多的时段到店里扒窃的小偷。
大概是因为在我们的客人中高中生的数量实在屈指可数，几乎店里所有的人都认得他，我这个新人也很快摸清了采购的习惯。他一般在上学前和放学后来，早晨匆匆忙忙地买些吃的就走，傍晚多是来买些食材、速食、零碎的日用品。他偶尔也会在天黑后来店里买点夜宵，和他一起来的是一只系着项圈的非常非常非常可爱的柯基犬——请原谅我作为一个毛茸茸小动物爱好者此刻的失态——独居的男子高中生竟还养着一只柯基，这实在是非常罕见的组合。不过我发现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他几乎只会买下番茄汁带到学校去，却从不会在放学后买了带回家喝，这中怕是有我所不知的隐情吧。
此外还让我非常介意的是，他会在春天大量购入面巾纸，刚刚从店里拎走好几盒，隔了没两天就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地来了，不用看也知道口罩下的鼻头一定是红的。他看上去总是一副强势而骄傲的模样，却被春天暖融融的空气逼成这样，也只能叫人感慨造物的神奇。我有好几次都想问问他，花粉症好些了吗，但是又有点怕话一出口就要被他瞪了，最终全都闷声咽下了肚。
店里有好几种面巾纸，他总是买相对不太贵的一个牌子的。听同样有花粉症的朋友说，有一个牌子的面巾纸特别柔软，用它就不用担心鼻头又红又疼的问题了，我在清点货架的时候留意了一下，这款面巾纸店里一直有进货，但我只见他买过没几次。不过这也非常合情合理的，以他这一整个春天纸巾的用量，每次都要买高级面巾纸的话，那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在这家便利店里打了一年零工之后，我找到了一份更合适的工作，就结束了这里的打工，并把这份工作介绍给了一位想赚点零花钱的女性朋友B。我本就和她聊过一些打工时的见闻，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个银发的梦之咲学生，现在又正值初春，我特意告诉B有关他的花粉症的事，叫她不要在足有撑满整个购物袋的面巾纸面前表现得过分大惊小怪。
结果没想到，这才上工第一天，B就在忙里偷闲打电话来交流心得体会了。
我揭掉面膜，慢悠悠地接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B在电波的那头撕心裂肺地冲我狂叫：“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朔间零会来！”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机械而迷惑地重复道：“……朔间零？”
“就是那个朔间零啊，最近很火的那个新人组合里的！那天我们去吃芭菲的时候，店里不是还在放他们的歌吗？”B自顾自地滔滔不绝了起来，“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他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跟屏幕里一模一样，不，真人比MV里还要好看！他明明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吧，看上去却真的有种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伯爵的感觉……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也会来这家店啊，我可是急急忙忙随便化了个妆就出门了，早知道这样绝对要……”
听B这么一说，我终于反应了过来，朔间零是谁。尽管现在的我沉迷摄影，电视剧演唱会综艺都看得比以前少了，但是还是经不住多重媒体的狂轰乱炸，记住了当红新人朔间零和他的搭档羽风薰的脸——两个人都挺好看的，记住了不亏。说到朔间零，我首先想起的就是他不久前为一个时装表品牌拍摄的平面广告，黑白的画面，只有银色的表盘与他红色的眼睛闪着光，叫人无法移开视线。这广告就挂在学校附近商城的墙面上，每天都能看见，想忘都忘不了。
虽说朔间零出道才没几个月，在我过去打工的一年里，我自然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的，但是就凭他那吸血鬼一般的外貌，我绝不可能毫无印象。在傻站着回忆了一会儿后，我非常确定地对B说：“他以前从没来过，至少我从没碰到过。你想想，要是我见过他，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B没刚才那么狂热了，但语气里还是透着激动，“那就是我运气好了？第一天打工就恰巧碰上了朔间零大驾光临。”
我刚想说那里离梦之咲学园并不算特别远，而众所周知朔间零是梦之咲的毕业生，但转念一想，便利店的主要顾客都是旁边住宅区的住户们，鲜有学生踏足，和梦之咲并没多大联系，这我是亲身体会，再清楚不过了，话就没说出口，权当B是运气太好吧。
“啊，对了。”B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我一下子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跟你说，朔间零他买了好几盒面巾纸，特别多，普通人的话够用好久了。”
“……你今晚上班没看到我说的那个银发的高中生？”
“没有，因为你跟我提了，我还特意留心了，我很确定他今晚没有来。”B立刻把话题重新绕回了朔间零身上，“不过多亏你和我讲面巾纸的事了，我看朔间零把一大摞面巾纸堆在柜台前，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等人走了才回过神来。”
堆成小山的面巾纸，这是去年让我见怪不怪的场景了。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买的哪种啊？”
“最贵的那张。”没想到B答得很快，“因为作为面巾纸实在是有点贵，所以我肯定没记错。”
“那种还真是好贵。”我笑道。
“别说面巾纸的事了。”B笑吟吟地说，“你说他还会不会再来？”
“不会了吧？他可是偶像啊，怎么会住在这么没有隐蔽性的单身公寓里，我看是就是偶尔路过进到店里来了吧。”
“当红偶像偶尔路过便利店买了一堆面巾纸？”
“这听上去怪怪的……”
我和B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也没能针对“朔间零究竟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购买一大堆面巾纸”的问题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那晚之后，B每天都期待着朔间零的再度光临，我一面劝她不要老盼着天上掉馅饼，一面却也有点期待吸血鬼的造访。
B在便利店工作已经满一周了，自然也见过了我所说的“银发高中生”。让我介意的是，B告诉我，他虽然是一副标准的受花粉症折磨的打扮，却并没有像我所说的那样大批购入过面巾纸。我只能认为是他的情况有所好转，或是他提前进行过大量囤货了。
为了交流打工心得，我和B相约久违地去吃顿好的，时间在B的打工结束之后，此前我正好刚刚下课，干脆直接到店里等她下班。
早春时节，天黑得还是挺早，店里还没迎来下班时段的高峰期，百无聊赖的我就已经可以和B一起靠着柜台欣赏缓缓落下的夕阳了。大片大片灿烂的红和橙把天空泼洒得很好看，在这样的绝美的背景之中，有两个背光的身影渐渐向店面走来。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他看上去还是老样子，不太老实地穿着校服蹬着靴子，背着的吉他和晚霞很配，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银色的头发也只被勾勒出了个大概的轮廓。
“他来了！”没想到，我和B竟几乎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但显然我们所指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这才注意到，走在他旁边的那个人，就是我在杂志和电视里看见过无数次的朔间零。
趁着两个人都还离店门有段距离，我赶紧小声地对B说：“朔间零旁边的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梦之咲的学生。”
“我觉得我也认得他。”B对我耳语道，“朔间零和羽风薰在梦之咲的时候也有个组合，曾经频繁在一些地下Live House演出，之前有记者采访提到，他们也说确有其事。网上有些当时Live的片段，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觉得他也在台上。”
“这你都怎么知道的？”
“恭喜你通过沉迷摄影成功戒掉了追星并失去了一些技能。”
我只能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和她相视一笑。想来他也是梦之咲的学生，朔间零才刚从梦之咲毕业不久，两个人真要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真正奇怪的应该是我和B的强运吧。
等朔间零和银发的高中生都进入了便利店内，我和B立即停止了窃窃私语，她回归岗位，我则表现得像是个恰巧逗留在柜台前的顾客。作为狂热的追星族和曾经狂热的追星族，B和我自然都为这只有我们四个人身处于便利店中的奇特时刻屏息凝神，当然，我是不会抛弃一个粉丝的“职业操守”的，我不会去打扰偶像的生活，我相信B也是一样。
两位不寻常的客人在从门口拿了一个手提篮后（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们俩都戴了口罩，但怕是出于不同的目的），就一起走进了货架之间。现在，在我和B的视野中只留下了黑色的头顶和银色的头顶，黑色的高一些，银色的矮一些。
根据我尚存的对于店内货架的了解，他们首先停在了饮料区面前。听动静，有重物被放入了提篮中。
“朔间前辈，番茄汁拿太多了。”他小声地抗议道。因为他过去要么是一个人来的，要么和是爱犬一起来的，这竟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和别的人类（请原谅我明明准确却显得很奇怪的用词）对话。
“没关系的，我辈会全部喝掉的。”
B冲着我疯狂地挤眉弄眼，传达的无非是“你听朔间零在说话！”这种只有追星狗之间才能理解的神秘讯息。
“一盒二百五十毫升，这一堆打包有十盒，两升多番茄汁喝下，血管里流的都要变成番茄汁了。”
“那先喝一升，剩下的就寄存在晃牙家的冰箱里吧。”
“寄存什么寄存，难喝又占地方的东西，明天早上本大爷就把它们全部扔掉！”
“我辈狠心的晃牙到时候自行判断就好，不过现在就决定全部买下了♪”
他气呼呼地叹了口气，大概是认输了，我并没有听到番茄汁被放回货架的声音。老实说，这段音量不大却正好能听清的对话的信息量有点打，我和B都听懵了。
接着他们又一边小声讨论着一边挑了几样食材，差不多正好够两人份的饭菜。
最后他们停在了他非常熟悉的面巾纸货架前。
“晃牙，怎么不拿上次我辈替你带的那种？”
“太贵了，省下来的钱都够给Leon加餐好几顿了。”我猜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经常买的那个牌子的面巾纸扔进了提篮里，“朔间前辈，突然拎着一大袋天价面巾纸站在别人家门口实在太有违常识了。”
“但是那时候——就是我辈三年级的春天——衣更君一把那种面巾纸拿出来，晃牙的眼睛都亮了。”
“才没有那种事！”
“而且，现在——”口罩的面料与皮肤摩擦的声音，“你看，鼻头好好的，一点都不红。”
“不要随便拉本大爷的口罩！”
“总之听我辈的，这次也买衣更君推荐的那款吧。”
他把已经丢进了提篮里的面巾纸放回了货架上，而朔间零则往提篮里连堆了好几盒昂贵的面巾纸。
“……朔间前辈，好的东西是很容易上瘾的，而那代价很高。”
“我辈知道。”朔间零顿了顿，柔声说道，“我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便利店内迎来了片刻的沉默。
我和B看不到货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朔间零有如一支口哨般悦耳的轻笑声。
我和B目送朔间零和晃牙君（可惜我还是不知道他姓什么）搬运走了那座昂贵的面巾纸小山。
看样子B有很多话想说，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说，但事实是我们俩大眼对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下班的时间到了。”B突然开口道，“走了走了，我们去吃自助餐吧，为了纪念见到朔间零和他的后辈的这一天。”
“好啊，那你赶紧去换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我无所事事地等着B从更衣室出来，把手机屏幕按亮了再锁定起来。大概是触景生情，我想起了过去打工的一年期间所发生过的一些事。
我终于知道了，晃牙君为什么只在每天的清晨买番茄汁。
THE END
关于为什么大爷和烤炉哥哥毕业后才出道，在初春就已经这么有名了，或许是因为他们俩长得帅吧（……），还烦请大家包涵诸如此类的不合理之处><
